.

Jet Lag/完

#花吐症


bgm在前一篇。


在签售会上，崔胜澈搂着韩率肩膀，笑眯眯地对粉丝说，前两天带着Vernon和胜宽去做了大人做的事。

台下的粉丝起哄，说是什么事呢？

崔胜澈有点懵，然后说，就是吃了顿饭，然后去喝酒了。

粉丝拖长了声音“切”。

有成员提醒他，说就是你们想的那种事。

崔胜澈也笑了，然后说，就是你们想的那种事。

韩率一直盯着崔胜澈在笑，手不自觉地捏着半空的水瓶。


那晚喝完酒，晕乎乎地在浴室洗澡的时候，韩率喉咙口痒痒的，他清了清嗓子，接了一捧水漱口，然后吐在了洗手池里。


他吐出了一朵嫩黄色的雏菊。

酒一下醒了，他想，完了。


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脑海总在重复播放着好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崔胜澈的场景。

长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稚嫩的，装着很酷地走过来，问也没有问，就说，跟我来。

他问过崔胜澈，为什么一下就能认出他是公司的练习生。崔胜澈想了会说，就一眼看过去，觉得你是。


活动期结束后，大家一起去日本录了ONE FINE DAY.

因为分成了两组，所以碰面时间不多，韩率没再吐花。然后因为白天玩太累，晚上也总是一着床就睡着了。韩率特别幸福。

最后一晚，节目组给韩率和崔胜澈安排了躺播。

韩率知道了那个消息就没安稳过，战战兢兢到晚上崔胜澈抱着枕头来找他。

很奇怪。没见到的时候会害怕发生一百种意外，真正见面了却安心下来。

韩率歪着头看崔胜澈调摄像机，在黑暗里毫无顾忌地弯起了嘴角。

说到睡姿。两人的可谓是迥然不同了，崔胜澈拿着一只枕头示范他那种仿佛要嵌进地板里的睡法的时候，韩率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达成一致的是对李老师抬着腿玩手机然后直接睡着不换姿势的不可思议。

提词板让韩率唱首晚安曲，他就唱了GD前辈和TOP前辈的baby good night，刚一开口，崔胜澈就捂着脸笑了。韩率没发觉，唱到rap词的时候扭头问崔胜澈记不记得歌词。崔胜澈不知道为什么笑那么开心，眼睛里映着房间里微弱的光，闪闪发亮，含糊地摇头。

韩率不知怎么的才开始别扭起来，唱到“我的女人”那，尤其了。

之后就是拉灯睡觉了。


崔胜澈身上有甜甜的香气。韩率觉得不像沐浴液，就问了一句，哥是喷香水了么？

崔胜澈顿了顿，说没有。

像黄油饼干屑，可可碎片，起泡淡奶油。韩率瓮声瓮气地嗯了一下，闭上了眼。

都不和哥聊会天么？崔胜澈问，好久没这样一起睡了。

灯都熄了，房间里一点亮光也没有，近在咫尺韩率也看不清崔胜澈的脸，但总觉得他应该事带着一点点笑意的。

聊什么呢？

崔胜澈叹了口气，温热的手摸了摸韩率的头顶，我们韩率长大了啊。

从日本回国后的一个月，韩率都没再犯花吐症，他没那么担心自己的生命了，但有时候也会盯着床头柜上那朵小小的雏菊发呆。


Carat Land上玩了一个游戏。韩率特别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脸红了。他到后来简直对茄子过敏，完全看不得。

好几天，他都还记着崔胜澈柔软的嘴唇压过自己脖子的触感。


之后韩率就有点躲着崔胜澈了，但一个组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也不过是尽量。

花吐症在变得严重了。一天一朵，两天三朵，一天两朵……

韩率难过得不行，一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四辑的mv是在洛杉矶拍的。

韩率喜欢加州的阳光，他听着音乐可以在街上走一天，而且晒不黑。

沙滩边的棕榈树架着红红的落日，韩率看呆了，手里的甜筒化了，巧克力冰激凌一直从手腕流到手臂。

被一只手抹去了。

韩率扭头，是崔胜澈。

头顶是渐渐升起的星辰，海平面暗下去的橘红，温暖的风里有莓果鲜亮的气味。

雪顶咖啡的雪顶，冰可乐的冰块，起司面包烤得脆脆的外皮。

韩率看着他，觉得说话都是浪费，吃一口才对。


晚上男孩子竟然跑去了当地的酒吧玩。

韩率和DINO都没满21岁，不能买酒。后来净汉和Joshua想办法搞了杯龙舌兰给DINO，小朋友傻傻地喝了，就没清醒过。韩率赶紧跑了。

崔胜澈能喝，灌得最多，语言不通都和人拼酒，最后就喝趴下了。在吧台趴了一会，他又迷迷糊糊起来了，韩率看着他，问，去哪？

尿尿。崔胜澈脸红红的。

韩率叹气，把崔胜澈从完全反向的路上拉了回来，我带你去。

厕所排队的人有点多，崔胜澈靠在韩率脖肩上一直在嘀咕，尿尿尿尿尿尿……

趁着崔胜澈喝醉，韩率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摸了摸他汗湿的鬓角后，手就不愿意离开了，指腹贴着那微烫的皮肤，贪婪地摸娑。


回国之后没几天，崔胜澈就挂急诊住院了。公司说是肠胃炎，几天就能回来，马上就要回归，训练紧张，不让其他成员去探病。

大家都有点心虚，总觉得洛杉矶最后一晚玩过了，就顺水推舟乖乖练习了。

韩率拉着HOSHI偷偷去了，就在宿舍附近的医院。

两人一起到了内科的住院部去找，值班护士说内科没有叫崔胜澈的病人。韩率想公司这次保密做真好，准备走了，结果来了另外一个护士，说特殊护理科有个叫崔胜澈的。

HOSHI愣住了，说，coups怎么会在那里……

韩率摘下了口罩，迫近那个护士，把人家吓了一大跳，他抓着询问台冰冷的金属边，问，你确定？

那护士一愣一愣地点头。

韩率转身就走，HOSHI忙着给人家道歉，追上韩率的时候，他已经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特殊护理科，是花吐症晚期的科室，收容那些，得不到爱人回报的，将死之人。


当晚，公司招集成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把崔胜澈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Coups不肯说那个人是谁，他的家人都来了，他也不说。

把我们接下去怎么办？净汉问。

代表沉默了一会，说，我们没有办法干涉他的私人事件。以后你们会以十二个人的形式活动。

小八趴在桌子上哭了。小葵给他拉上了外套的帽子，摸了摸他的头。

窗外天色将暗，城市尽头呈现lanman桔红色。


其实韩率到医院的时候，探视时间还没过。他走到了特殊护理科在的那幢楼下，就停住了，站在中庭那个植物茂盛的玻璃房外发呆，到四周的夜灯都亮起来，他再想进住院部，就不行了。他又坐了会，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雪碧，贴在脖子上降温。

透明塑料瓶里的液体，晶亮，泛起海水涌动时一般的气泡。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韩率从一楼杂物间的窗子翻上了二楼，然后从安全梯跑上了五楼，喘得不行，撑着膝盖直不起腰。

韩率在门外悄悄望了一眼，崔胜澈架着眼睛趴在床上看书，小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病号裤掉到了膝盖弯。

他直接推门进去了，把崔胜澈吓得不轻。

咳嗽一声，崔胜澈摘了眼镜和书一道放在床头柜上，拍了拍床，过来吧。

灯光下，韩率每根浅金色发丝都闪闪发亮，属于年轻男孩的混血面孔，漂亮到不真实。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像真的兄弟一样，很多话都不用讲就明白。哥哥并不算太温柔，但细致又耐心，弟弟不是很会和人交流，但却愿意和哥哥讲很多话。一种在彼此最敏感最脆弱青春期长久相伴而产生的天然默契，符合吸引力法则。


断断续续说话，到了将近十二点，沉默了很久。

那个人是谁？韩率还是问了。

还重要吗？崔胜澈笑了笑。

哥这么讨厌生活么？韩率皱起眉头，手握成拳又松开，为什么不试一试告诉她呢？

是个很善良的孩子，知道之后，我怕他会内疚太久。

哥，你真的很好……她会喜欢你的。

崔胜澈摇摇头。

韩率眼睛红了，低下了头。

要好好的啊，率呐。崔胜澈摸摸韩率的脑袋。

韩率抬头，拉住了崔胜澈的手腕，哥，我也病了。

什么病？崔胜澈歪头。

花吐。韩率抬头，你死了，我就也要死了。

一句“为什么”已经在舌尖，崔胜澈猛地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韩率。

喜欢你，很久了。韩率一字一顿。

啊西……崔胜澈轻轻骂了句脏话就埋进了被子里。

韩率不解。

崔胜澈呜呜地哭起来，韩率更加不知所措，扯着被子要把他拉出来。

我也。崔胜澈露出两只眼睛，水汪汪，红通通。


第二天，成员们出发去医院之前，收到了短信。

悲伤的氛围消失殆尽。

就，痊愈了？圆佑看着手机，张了张嘴。

Joshua左右望了望，Vernon去哪了？


崔胜澈回来后，大家都没敢去问他具体情况，只觉得他看着还挺开心的，每天饭都多吃一碗，也就安心了。


网上的恶评也不是一天了，但最近像疯掉了杂草一样冒出来。崔胜澈从前觉得，自己是男孩子，结实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看了评论后还是有点伤心的，但也没有憋在心里不说，和公司提过之后，就开始接受营养师的计划减肥了。

怕瘦多了之后身型不好看，崔胜澈还一边增肌，天天鸡胸肉和蛋白。又是回归前，又是一巡，本来训练量就大，他还要额外健身，又没得吃，每天都痛苦得要死。

韩率一直陪着他。不会去介入，只是很平常很安静地抱着笔记本在边上写歌词，看电影，有时候帮崔胜澈放松一下肌肉。

崔胜澈出很多汗，T恤总是湿透的，趴在韩率腿上的时候，能把韩率的裤子都弄湿。

起来站一会。韩率拍拍崔胜澈的背。

不要，好累。

你抱着我站一会，趴我身上，不累的。

崔胜澈抬头，睫毛湿答答的，装出勉强的样子，好吧。


HOSHI捂着心口难以置信地扭头看着WOOZI，他……他们……

WOOZI抬头朝健身房里瞄了眼，我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这两个家伙，果然……

HOSHI凝望李老师，眼神突然炙热，手从脖子摸到肩膀，知勋呐……

李老师飞也似的逃走了。


第二天，十一堂会审，大家都是义正辞严地样子。

崔胜澈盘腿坐着，吧唧吧唧吃苹果，玩着手机头也不抬，你们想怎样？

对面气势渐渐弱下去。

韩率姗姗来迟。崔胜澈头朝后仰，率啊，苹果好硬，牙疼。

韩率摸了摸他的腮帮，没关系。就挨着他坐下了。

两个人和十一个人大眼瞪小眼。

韩率把下巴磕在崔胜澈肩膀，凑在他耳边说话，但声音大家都听得见，哥，你好香啊。


十一个人的下巴和鸡皮疙瘩同时掉在地上的声音，原来这么大。


二辑mv拍的时候，崔胜澈真空穿了外套。

韩率问他，磨得不疼吗？

崔胜澈茫然。

韩率指指自己的胸口。

崔胜澈红着脸卷起台本满场暴打崔韩率。


二月特别专回归后，大家去了日本巡演。

那晚在横滨，最后的曲目是love letter.

大家坐在转盘上。崔胜澈靠了过去，韩率感到肩膀重量时，瞪大了眼睛，笑从嘴角溢出来。


你们对彼此成长的见证，都是太珍贵又美好的记忆了。




———好好好久没见啦！想你们啦！
———写得仓促，估计会有错字什么的，抱歉。时间来不及了，超忙。
———so far那一篇写了很多草稿了，十号之后我尽快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