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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Far So Goo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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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在前一篇。



暑假里，崔胜澈和韩率一起看了好几部电影。


电影院里黑呀，什么也看不见的，但大银幕的光偏偏能让人看清身边人的面孔。崔胜澈很乐意在那两小时里花半小时不经意地盯着韩率看个够。

他心里从来没有过要更进一步的想法，反正任何一条路都是死路，他也就不去奢望什么了。他轻轻松松将自己所有细枝末节的感情都归结于青春期荷尔蒙涌动，一种对美丽面孔的迷恋。反正越肤浅越好，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得治。


韩率再过生日的那个二月，崔胜澈回大邱了。韩率问秀智是怎么了，秀智说是他爷爷身体不好。

韩率当时没说什么，到很晚给崔胜澈打了个电话。崔胜澈在电话里哭了，韩率手忙脚乱地安慰。

最后两个人还是平常道晚安，只是韩率总放心不下，晚上抓着手机睡不着。


崔胜澈回来已经是十多天之后的事情了，情人节过了，韩率的生日也过了。韩率特地请了假回家去找崔胜澈。

韩率在门口按了通话，等了一会，就在可视电话上看到崔胜澈了，第一反应是瘦了好多。

其实一看到韩率，崔胜澈眼眶就红了，可还是忍着没有哭，眨巴着眼睛盯着韩率。

“给…给我开门吧。”

崔胜澈“啊”了两声，做梦似的，慌慌忙忙开了门，“可以了。”

崔胜澈比视讯里看到的还要瘦，他穿着件V领的毛衣坐在床边，锁骨立在那，简直要显出尖锐的角度。

韩率眉尖蹙起一点点，轻声问，“还好吗？”

崔胜澈眼眶红彤彤，看着韩率脸上那么明显的担心，眼泪涨潮似的涌上来，“不……不好…呜…”

韩率弯腰抱住他，拍着他的背，“没事的，哥…别哭了。”

崔胜澈为了抱紧韩率的脖子，把背挺得直直的，空荡荡的毛衣随着他的哭声一起动，显出削尖的肩胛骨。


崔胜澈的爷爷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


“今天不用练习吗？”崔胜澈声音还抽抽噎噎，鼻尖，耳朵尖，眼角，都是红的，睫毛被揉得乱飞，真像哪家被欺负了的小朋友。

“请假了。”韩率坐到地上，给长绒的地毯顺毛，“知道哥回来。”

“啊，”崔胜澈满脸的红色开始向脖子蔓延了，“以后不要这样，不好。”

韩率抬头，眼底螺旋缠绕，如通往未知处的金色旋转梯，夺人心神，他轻轻地“嗯”。


从那之后，崔胜澈就有点离不开韩率了。白天在学校里都总会想起，有时候因为哪件事，触动了和韩率一起的记忆，上着昏昏欲睡的英语课都能笑出来。晚上简直想赖在韩率房间不走，坐在那陪韩率一起看白天录的舞蹈视频都开心，闻着韩率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都开心。

“病入膏肓啊病入膏肓……崔胜澈我求求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啊！”崔胜澈想起最近的自己，在床上打滚，干嚎。

手机“叮”了一下，崔胜澈看了一眼，叹口气，打开窗户，对着楼下的韩率喊了句“马上好”。他从衣柜里抓了一件衬衫换上，要那裤子的时候死活找不到新买那几条——他最近瘦得厉害，以前的牛仔裤都挂不住了。他有点急，开了房门要喊他妈妈来找，结果一低头看见房门口的衣篓子里叠了几条裤子，他没细看，只觉得最上面那条颜色对了，就抓起来套上了。

跑到一楼的时候，崔胜澈的扣子刚扣上，觉得有点紧，就把衬衫扯了出来，怕让韩率等，没细想，匆匆出了门。

崔胜澈陪韩率买衣服去的，因为下个礼拜韩率要做初次评价，他看见韩率那几件翻来覆去穿的T恤就头大。


他们上地铁是在前几站，人不多，明明有位子，但崔胜澈却站着。韩率问他为什么不坐，他轻描淡写说想站会儿。

其实他心里那叫一个焦灼啊——到底为什么这条裤子的腰那么低，还那么紧！尤其大腿根，他根本没法动，磨得他疼死了。

崔胜澈吸气吸累了，让金属纽扣卡着小肚子也要吊着拉环歇一会，懒洋洋地看着窗外。

列车过江，日光跟着轨道一起隆隆。

韩率一抬头就看到崔胜澈空荡荡衬衫下露出的皮肤，圆圆的肚脐，腰线平滑漂亮，隐隐的红色勒痕有种奇怪的感觉。

阳光铺满整节车厢，太亮了，韩率都不知道该睁眼还是闭眼。

地铁到了一个大站，人涌上来，崔胜澈更靠着韩率往里站了一点。他看韩率低着头，以为他是无聊了，就摸了摸韩率的头发，“快到啦，再等一会。”

就这么一个不注意，列车正好启动，崔胜澈两只手都空着，没个支撑，摇摇晃晃地像是要摔倒。

韩率抓住了崔胜澈的腿。

其实是要更靠近胯部的地方，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到他的硬邦邦的胯骨，手指向上一点就可以挤进他的裤腰……

韩率马上松了手，摈着呼吸依旧低下头，其实心跳得boom boom响，就是那种一次搏动都像有十公升血液挤进那颗小小心脏的程度。


韩率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崔胜澈在外面等着，又偷偷check了一下裤子，扭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了裤腰上一个陌生的label，分明不是他的CK.

再细想，他就觉得，也许，大概，可能，是他拿错，穿了他妈妈的裤子。

穿着一条女士牛仔裤站在人来人往的试衣间外，崔胜澈真是汗都要滴下来了。


韩率给他发了张试衣服的照片，拍照技术实在有点差，看着有点丑，他和试衣间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进去帮韩率看看。

最终选定之后，韩率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了，崔胜澈还在看他没要的那几条裤子。

“等我一会……”崔胜澈背过身去，解开了皮带，“早上穿错裤子了，换条新的。”

他窸窸窣窣地从韩率不要的裤子里翻了一条出来，别别扭扭地换上，再转身的时候韩率已经不在了。他把衣服裤子一抓，一出去就看见韩率站在更衣间入口那。他呼了口气感受了一下宽松的新裤子，把号码牌给了工作人员，瞥了韩率一眼，“也不等我。”

其实只是随口一句抱怨，韩率却一下红了脸，从耳朵尖到脖子根，一片红。


晚上韩率梦到崔胜澈，穿着白色的内裤，背对着他弯下腰去，光裸的大腿内侧，红红的像是被人掐过。

他一下子醒了，全身都是烫的，心跳隆隆，冲了个澡躺回床上，就再也没睡着了。


连着几天秀智都没去上学，晚上崔胜澈去找韩率也没见到她，韩率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几天干嘛去了啊？信息都不回。”隔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崔胜澈才看到秀智。

“去了海外。”

崔胜澈惊讶，“wow.”

“在忙出国的事情。”

“之前……之前都没听你提起。”

“没特意说过，早就定好的。”

“去哪里？美国吗？”崔胜澈抬头，望着秀智。

秀智摇头，“墨尔本。”

“澳大利亚，”崔胜澈小声地重复，自顾自点头，“挺好的。”

“本来准备回美国的。”秀智戳了戳没动几口的饭，“但我爸妈应该就回纽约了，不想待那么近。”

“那韩率呢？”崔胜澈愣住了。

“他愿意回纽约就回，不愿意就待在这。”

崔胜澈有点不敢相信，“他才十六岁，一个人在首尔怎么生活呢……”

“反正回去也好，留下也好，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十六岁也不是小孩子了，总要自己学着面对一些事了。”秀智笑了笑，“他不是还有你嘛，胜澈哥，以后可能要经常麻烦……”

“秀智，如果你不认识我，我对你和韩率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那这种假设也不会成立了。你真的了解我吗？怎么知道我一定是真心真意对韩率好的呢？”崔胜澈站了起来，语气淡淡的，“我觉得你的话一点道理也没有。”


晚上崔胜澈背着书包去练习室门口等韩率。他白天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累得很，五月的风又暖又香，他靠着门慢慢地睡着了。

一帮练习生推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纷纷绕开崔胜澈走了。韩率在最后慢慢走出来的时候，崔胜澈已经揉着眼睛站起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韩率瞪大了眼。

“秀智说她要去墨尔本。”

韩率点点头。

“你爸妈要回纽约？”崔胜澈看着路灯下韩率微微折射着光亮的毛茸茸的面孔，“你呢？”

崔胜澈既想听到“留下”，又想听到“走”，心头的酸楚都弥漫到鼻尖了。

“我留下。”

“是不是傻啊你。你才多大，异国他乡一个人怎么过啊？”崔胜澈傻啦吧唧掉眼泪。

“首尔也是我的家啊。”韩率没递纸巾，用手帮崔胜澈擦眼泪，“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

“跟你姐说的一样，两个人……两个人都不靠谱……”

韩率咧开嘴笑了，金色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哪儿冒出来的精灵一样，“喜欢你嘛。”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
———这种工作日下午发我知道是真的没人看但我打完就是想发。